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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给你拍照,”喻舟晚戳了戳我的手臂,“这里是几年前改建的,算是一个知名的打卡点,拍的照片都很好看。” 我无意中瞄了眼喻舟晚的手机屏幕,她点开相机的动作迅速,我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色块——它们的排布很熟悉,我肯定在哪里见过…… 喻舟晚指挥我坐到台阶上,她轻快地从旁边的楼梯上去,然后在我回头看她时,举起手机按下拍摄键。 “jiejie,轮到我给你拍了。” 我伸手要抢手机,喻舟晚对我心里的小九九浑然不觉,主动地递过来之前还不忘解开锁屏。 趁她寻找合适的角度,我悄悄地划了一下手机底端退出了相机。 “怎么了?” 见我呆呆地立在原地没动作,她用口型和我比了个表达困惑的问句。 “没什么,jiejie笑一点会更好看,待会可以去那个窗边拍一张吗?那边的夜景很好看,还有……”我放下记录了数张照片的镜头,说出了自己的愿望,“jiejie,今天我想和你合照。” 后置镜头定格的瞬间过于干瘪,连续拍了十好几张单人照都没有眼中看到的那样灵动,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不会拍人像,明明切换镜头举起手机想抓怕一张自以为最合适的定格合照,最终呈现的效果却始终没有按下快门时那么满意。 我忍不住举着照片和本人比对,脸是一样的,可始终找不到细微的差别来自何处。 喻舟晚接过手机随便翻了翻,对照片没进行多余的评价,唯独在看到合照时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。 “回去吗?” “回去,”我走到收银台,蹲下身把充电宝插回柜子里,“我们回哪里?” 余光瞥见地砖上一团亮色的倒影,抬头,发现是一团绣球花形状的金属徽章。 喻舟晚还没来得及开口,手机上突然弹出来电通话的界面,我以为她要转身走到一边接电话,结完账打算找个位置坐下来等,可旁边的人没有走开,而是拉起我的手。 “姥姥,”她这么称呼对面的人,“怎么了?” “嗯,在外面。” 我担心专注接电话的人分不出心思来看路,牵着她下楼找电梯。 …… “没啊,我不是一个人出来逛的。” “等会儿吧,我们现在路上。” …… “我不回医院,有什么事情等她出院再说。” …… “知道了。” “嗯。” 对面肯定是一连串说了特别多的话,因为喻舟晚过了很久才嗯一声作为应答。 我左顾右盼地找正门,被喻舟晚拽了一把,才发现写着出口的标志就在头顶上。 “我?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。” 喻舟晚被我拽着等红灯过马路,我摸到她手上渗出的汗水,让湿热的手心更加柔软。 “不用,您太客气了。” 她后来又和对方寒暄了几句,然后挂掉了电话。 虽然没听见清楚那位“姥姥”在电话里说了什么,不过我直觉地感到了一丝不适。 这家人话里话外一种貌合神离的生疏,过分礼貌与客套——像盒子里的一整套锡兵玩具,来自同一套生产模具的流水线,每一件成品外观与细节没有丝毫瑕疵,必须都是摸上去冰冷且了无生气的存在。 我枕在她的腿上,脑袋里有一连串没来源的想法。 “我们回去吧,”我起身,主动伸手抱住坐在长椅上发着呆陷入沉思的人,“如果你在犹豫今天是不是要回那个家,那我陪你一起回去。” “嗯。” 过了许久我才听到喻舟晚开口,带着克制不住哽咽的鼻音,从这里开始,情绪的缺口被一点一点的撕裂,某种强行维持镇定的药效逐渐褪去。 她把脸埋在我的身体里悄悄地哭,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。 然而我感觉到温热的眼泪在不断渗出,取代上一秒才褪去提问彻底冷却的水渍,在呼吸换气时肩膀微弱地抽动,我清晰地摸到一颗小小的锡心在跳动。 “我是不是把你的头发弄脏了?”她摸到我垂下来的散发,湿成一绺。 管它呢,反正我会把它剪掉的,我心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