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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院部的走廊长期处于死寂状态,偶尔会有提着水壶开关门进出的家属,捏着嗓子交流对话的声音沙哑而虚浮,细听会感觉浑身不自在。 陆续有人出来,中老年的样貌,我忍不住猜想他们与那个人是否会有联系。 说话的声音模糊到我分辨不清音节,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,溢出的香气在空气中破裂消散,被消毒水和清洁剂的味道侵蚀。 手机屏幕弹出同门实习群的消息,通知强调了一边最终汇报的时间,我刚想回复个例行公事的”收到”,屏幕上端弹出电量不足的警告,我这才发现用了一路的充电宝早没电罢工了。 还想下楼走走的,走廊的椅子坐着可不舒服,现在为了不和喻舟晚失联,只能在同一层楼四处楼,看到许多形色各异的“人”,浑身不自在,又回到原处坐下。 耳朵里有飘渺的嗡鸣。 我闻到桂花的香气。 脚步在恍惚中落地,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走。 这里大概是一座墓园。 我蹲下来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,很干净,没什么灰尘。 照片上的人像分明不模糊,然而我怎么都想不起她是谁,甚至惊慌中把她当作自己,抓起用于祭祀花束,它在手心里瞬间枯萎,痛苦涨潮至最高点,在霎那间又变得稀薄,摇摆不定,来回撕扯,我身处其中无法挣脱,身体越来越重。 不断有熟悉的我叫不出名字的人来回游弋。 意识与躯干剥离,我清醒地观测自己的动弹不得,花了许久才恢复知觉。 过分沉重的梦, “喻可意?” …… “喻可意?” …… 终于费力地让眼皮撕开一条缝。 不是温和自然的日光,而是顶上的灯,在瓷砖与白墙上来回反射,没有被削弱,反而刺眼得过分。 “醒了?” 喻舟晚捡起滑落在地上的衣服,掸了掸灰尘颗粒。 飘摇不定的注意力慢慢凝聚。 电子钟红色的灯条上清晰地记录着当下的时间——睡了接近三个小时。 难怪腰酸背痛。 我慢吞吞地坐直身体,拉着喻舟晚的手,深呼吸了数次才调整好麻木的肌rou。 肩膀后面那一块肌rou还是痛得发直。 “不舒服吗?” “嗯,让我坐一会儿缓缓。” “累了?” “还好,刚才一直在发呆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” 我转过僵硬的脖子,病房门虚掩着,喻舟晚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顺着门缝落入其中。 “走吧。” 不得不承认,这时候我还是想当逃兵,在面对不愉快的嫌疑时选择当缩头乌龟。 喻舟晚一路上没有说话,我有些好奇石云雅得的到底是什么病,好奇心与嫌恶打架分不出胜负。一个声音说:喻可意你现在不会想听见喻舟晚提起关于石云雅的,你为什么要拿好奇心折磨自己? 而另外一个声音则毫不避讳地宣扬恶毒诅咒的心理:喻可意,你不觉得她现在落得如此境地是咎由自取吗?你想不想亲自见证她痛苦的样子? “所以是怎么了?” 喻舟晚偏过头,医院门口夹杂着碎石颗粒的风吹得她半眯起眼睛。 “我的意思是,她生了什么病呀?” “一颗肿瘤,良性的,已经动手术切除了,”喻舟晚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,“饿不饿?要去吃点什么?还是先休息?” “我都行。” “那坐地铁去市中心,好吗?” 她问问题时语调上扬,带着某种轻盈的希冀。 我打了个喷嚏,临州降温比宁城要快不少,在太阳落山后的晚上穿单衣有点儿凉。 “嗯,好啊,我现在不怎么累,刚才睡得挺好的,”我顺势把手塞进喻舟晚的口袋里,“你不打算今晚留下来陪她吗?” 突然的亲近让正低头思考的喻舟晚身体不自然地一抖,她停下来看向我,过了片刻才握住那只越界取暖的手。 但我直觉地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