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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暗普女也会有人喜欢吗(二十四) (第1/3页)
阴暗普女也会有人喜欢吗(二十四)
夜深得像是泼洒开的浓墨,仅余远处街灯昏黄的光晕,在湿漉漉的柏油路面投下漫长而模糊的倒影。 大雨不知何时已然歇止,空气里弥漫着雨水冲刷过的清冽气息,混杂着泥土和植物被打湿后的微腥。 你靠着冰冷的卷帘门,金属的寒意透过湿透的校服面料,一丝丝渗入肌肤。 天蓝色的运动服吸饱了水分,沉甸甸地贴在身上。 发梢仍在滴水,冰冷的液体顺着脖颈的曲线滑落,蜿蜒没入衣领,带来一阵持续的战栗。 身旁,贺寻同样狼狈不堪。 他比你高出许多,此刻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,肩背垮塌着,靠坐在同一扇卷帘门上。 平日里总是清爽蓬松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与颈侧,水滴顺着他清晰的下颌线滚落,与未干的泪痕混杂在一起。 他那双总是盛满阳光、清澈见底的黑色眼眸,此刻红肿着,失了焦距,空洞地望着对面水洼里破碎的灯影。 寂静在你们之间蔓延,只剩下屋檐残余的积水积聚、滴落的声音。 嗒。 又一滴水珠从屋檐边缘挣脱,坠落在你们之间的地面上,绽开一小朵转瞬即逝的暗色水花。 你抬起眼,望着那处湿痕,目光有些发直。 长时间的哭泣让你的眼眶酸胀干涩,连带着太阳xue也突突地跳着疼。 “……所以,你对我而言,是最重要的人……”贺寻的声音嘶哑得几乎辨不出原本的清亮,像被粗糙的砂纸打磨过,“……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,就是。” 他的话语很轻,却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,砸在这片过份安静的夜色里。 你看着屋檐上,又一滴水珠颤巍巍地积聚、饱满,终于不堪重负地落下。 睫毛难以抑制地轻轻一颤。 那滴水,仿佛并非落在地面,而是坠入了你的心湖,漾开圈圈无声却汹涌的涟漪。 不久前,你听着他低声讲述。 那是一个漫长的故事,跨越了年岁,细节清晰得令人心惊。 故事的主角是你,一个你认不出的自己。 在他的叙述里,你的沉默寡言被描绘成一种文艺的纤细敏感;你童年时一次自己早已遗忘的“仗义执言”,被他珍藏为勇敢与善良的徽章;你只敢对着流浪猫吐露的心事和脆弱,在他眼中成了温柔美好的象征;甚至你那些被父母师长斥为“不务正业”的爱好——在节奏世界里寻求短暂掌控感的音游、沉浸在书籍构建的避风港、那些只能藏在笔记本里的零碎文字——都成了你内心世界丰富、拥有独特才能的证明…… 他记得你每一篇语文考试的作文,记得你无意间哼出的旋律里的灵气,记得你蹲在老旧巷口抚摸流浪猫时,侧脸那抹让他心尖发软的专注与柔和。 你垂下眼眸,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疲惫的阴影,遮掩了其间翻涌又最终归于死寂的情绪。 以前,他确实总是那样。 他会缠着你要去读你的语文试卷,用那种亮得惊人的眼神看着你,像是你随手写下的句子是什么了不起的杰作;他会在你沉浸音游时悄悄站在一旁,不是催促,而是带着一种新奇又崇拜的神情;他会在你逗弄小猫时,安静地陪在一旁,目光柔软;他甚至会认真地请你推荐书单,哪怕那些书与他辉煌的理科世界毫不相干…… 这些片段并非虚假,此刻被他一一拾起,串联成一条璀璨的证明他心迹的项链。 只是当时,乃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,你固执地、近乎自虐地将这一切解读为他天性里的温柔体贴,是他对贺琳那份郑重托付的尽职履行——他对谁都好,你并非特殊。 这份认知,曾是扎在你心底最深、最顽固的一根刺,日夜提醒着你不配得到毫无保留的偏爱。 此刻,这根刺被他以最惨烈又最真诚的方式亲手拔除。 预想中的剧烈情绪并未到来,没有释然,没有委屈,也没有欣喜。 只是一种巨大的、近乎麻木的平静,像是长久紧绷的弦骤然断裂后,那空茫的余响。 “……我一直以为,我已经很成熟,很强大,足够让你依靠……”贺寻的声音颤抖得厉害,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