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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琴心三叠 (第2/7页)
,问:“以前有人说过你在床上很温柔吗?温柔又黏人,变得不像你。我都怀疑……” 他当年是不是被人骗了?带球跑的可怜男人。 后半句话被手指止住。他不想听。 “我不会做完还抱着别人。” “你想说我是特别的?” 他收回视线,死不承认的表情。 “你看起来很好骗。”她继续道。 “我不是。” 她便不依不饶地追问:“还在嘴硬?为什么?直到现在,你也不想接受这是自己的本性。” “那是因为……”话戛然而止。 他揪住她揉成一团。她极力反抗,借着扭斗的角力占领高地。 被子缠住了他的手臂,他只好投降,然后露出似笑非笑又像取笑的微妙表情。耳朵早就急红了,磨肿的双唇充血,干燥又蠢蠢欲动。他憋了半天,却只说一句:“哪个男人想在自己的女人眼里颜面尽失?” 她听得一愣,不知所措地涨红脸。 话被明明白白地挑开,她忽然不知该如何狡辩。比不过的感觉让人不安。她猜不到他,就忍不住以为这又是新的花言巧语。心情一下就缭乱了,缠绵的震荡并不比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小。 他说她是他的女人,对于现在的她们,最恰如其分的形容。 “你在哄我。”她确信道。 如果相处已经变成必须进行的家庭义务,他的热情应该不像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多。她才更像蛮横霸道的暴君,予取予求,又不许他实话实说。 他反问她:“为什么这样想?” “你总是见到我在哭、我在生气的丑样子,自然没有兴致了吧。” 他笑,“要这么说,我不觉得自己就好到哪去。” “你是猪。” 她感觉到他并不懂得她的爱意。她没有把他当成zuoai的工具人,但他却不愿相信。 难道无论怎样聪明的男人,碰上感情的事都逃不过变蠢? 相望的时候似乎又无事可做。她们经常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度过一整个下午——回过神时天色已悄然暗下来。闲人对光影流转的节律分外敏感。 他期待她先说点什么,眼睛里的亮光映上温柔的霞色渐渐变软,似掠过皮肤的羽毛。但她将想说话的心情推回原处,以同样的期待回望他。 冷风吹下,空气也像飘浮在一片雪山上,荡得轻薄。 该说什么好呢? 又过了很久,他终于放下别扭的包袱,似退回初学语言的时候,青涩又迟疑地说道:“想干你是真的。” 然后,他深长地眨眼,“喜欢,也是真的。” “啊……我……” 他微微摇头,示意她可以不用说话。 “你在恋爱的时候呆呆的。” 他会将她们的关系形容成恋爱,却是她从未设想过的事。 世人眼中的恋爱大约会是另一种模样。从试探开始,约会,确认关系,加深肢体的接触,感情升温是循序渐进的过程。这套东西放在她们之间就行不通。太了解也太熟悉了。情况完全倒过来。好像是因为她们先做了爱,没法再维持以前的关系,只好也盲人摸象学着恋爱。 这就好比,欧美国家以自下而上的革命确立起资本主义社会的范式,在被迫卷入这一世界的东方国家,变革最先是以自上而下的方式发生,日本明治维新、清末新政都是。当时的人也曾相信,只要进行立宪,现代性就接踵而至。 但真的这么容易吗? 抬起头的瞬间,他又抬手揉她的头发。她嗅到清淡的余香,灵光一闪,恍若知道了他藏在心底没说出口的那句话——她是他的女儿,以前是,现在也是,这点没有改变。 她弄不懂对于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,“女儿”这样的存在意味着什么。是异性,相差二十多岁,但又必须建立紧密的连接,从她的生命找不出另一种参照。 听起来像不得不尔的责任。她处心积虑接近他,不正是想摆脱这样的境况?她希望知道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