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-6 禁忌感高者優先 ★ (第2/3页)


    男孩跟著補了一句：「十七。」

    艾倫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「關係？」

    女子抿了下嘴角，聲音壓得很低：

    「老師，學生。」

    艾倫眯了眯眼。

    「什麼時候開始的？」

    男孩抬頭，第一次直視他，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：

    「兩年前，在她成為我們導師的時候。」

    女子的指尖在微微顫抖。

    艾倫看見了，但什麼也沒說。他只是慢慢起身，走到他們面前不到一步的距離。

    近距離裡，女子的呼吸變得紊亂。男孩下意識地將身體微微擋在她面前，像一種本能的保護。

    艾倫觀察著，沒有打斷，沒有催促。他知道，真正的「真實感」不是在拍攝時逼出來的，而是從這一刻，從他們的呼吸、眼神、彼此微妙的防禦與順從開始滲透的。

    過了大約十秒鐘，他開口：

    「演一段。」

    「現在，這裡。」

    女子睜大眼，有一瞬間想要說什麼。男孩只是伸出手，輕輕握住她的手腕。細小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女子喉嚨裡漏出來，像是某種壓抑又破碎的喘息。她沒有反抗。只是一步步，被男孩牽著，緩慢地靠近那張長沙發。

    艾倫站在陰影裡，沒有打擾。他看著這對情侶——像在看一場正在緩慢失去重心的墜落。

    男孩低聲在女孩耳邊說了什麼，聽不清。女子輕輕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下一秒，她緩緩跪下，額頭抵著男孩的腰側，像是某種近乎臣服又近乎祈求的動作。

    空氣像凝固了一樣。

    艾倫沒笑，也沒出聲。他只是輕輕在口袋裡摸出一支菸，叼在嘴邊，沒有點燃。

    足夠了。

    他在心裡冷靜地做出判斷。這不是演的。不是演技，也不是排練。

    這是一對真的師生。一對因為絕望、渴望逃離，而選擇了墮落的人。而他們願意在鏡頭前，把這種墮落完整地，赤裸裸地演出來。

    艾倫走回桌邊，取出一份加密契約書。

    輕輕推到他們面前。

    「簽了，明天開拍。」

    他的聲音冷淡，像是裁定命運的最後一擊。

    男孩立刻拿起筆，沒有看內容，只刷地簽下。女子手抖了一下，但最終還是簽了名。

    紙上兩個字跡，一個鋒利，一個顫抖。像是兩把刀，一起插進了這個城市最後的縫隙裡。

    門輕輕關上後，屋內又恢復了死水般的靜默。

    艾倫慢慢吐了口氣，將剛才拍下的兩人影像截圖，傳回自己專用的匿名比對系統。

    他沒多想，只是習慣性地確認每個參與者的背景。

    畫面跑了不到五秒，終端螢幕跳出一個低聲警報：

    【潛在高危標籤｜列管人員資料匹配｜警告：區政府通緝名單】

    艾倫眼神微微一凝。

    螢幕上的照片中——男孩的臉出現在資料檔案裡。艾倫盯著那張照片，指尖無聲敲了兩下桌面。

    怪不得。怪不得那麼急，怪不得那麼決絕。

    那對情侶，不只是為了錢。而是為了活下來。在這座已經死去的城市裡，只要有一點痕跡，就能被徹底抹除。

    艾倫將資料加密刪除，坐回沙發上，點燃了那支早就擱在煙灰缸邊緣的煙。煙霧緩緩升起，他閉上眼，讓那股刺鼻又冰冷的味道灌進肺裡。

    明天開拍。這不是一部普通的禁忌片。這是兩個人，用自己最後的自由，交換出來的墜落記錄。

    ＊

    時間｜2051年6月4日   下午16:45

    地點｜香港葵涌區｜蜜鏡映像片場

    房間的佈置很簡單。一張教師用的大書桌，幾把舊木椅，一面佈滿塗鴉的黑板。

    小型攝影機藏在天花板與角落，而一顆內視鏡模組，早已隱藏在椅子下方的固定架裡。

    燈光昏暗柔和，剛好夠清楚，卻不刺眼。

    空氣裡，有一股廉價清潔劑與被汗水隱隱覆蓋的氣味。真實得像某間真正被廢棄的老學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