仰月(1V1 H)_三少主,有埋伏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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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三少主,有埋伏 (第2/2页)

白虎全无防备的档口,一击便猛透了喉。

    箭刃定在她眼前半寸之遥,带出咸腥粘腻的血,溅湿她半面。

    郑婉盯着近在咫尺的箭头。

    锋利的刃在夕阳下阴色一闪,少女向来透不出半分波澜的眼底终于微微一动。

    她不动声色地松了松手心,在虎身坠过来前,撑着一口气躲了开。

    巨物轰然扬尘。

    响动几乎撞着她耳膜一震。

    郑婉垂眸,掩盖住眸底一闪而过的了然。

    她等到了。

    尚温热的血缓缓自尸体的伤口涌出,如同潮涨一般侵到脚边。

    借着最后湮没在地平线前的一抹天光,郑婉略一眯起眼,看清了来人的脸。

    前凉与南宋相隔千里,国土有异,子民模样也大相径庭。

    南宋文弱,前凉粗悍,素来一眼便能辨出分别。

    但眼前这张脸并非如此泾渭分明。

    他有前凉人的高大锐利,眉眼却偏偏掺了一抹独似汉室的风姿。

    形状温润的眼尾剥离了前凉人常见的莽色,他眼底濛着的,只有淡漠。

    马上的人垂眸,朝她落下一眼,短短一瞬,他便不为所动地挪开了目光。

    来人引绳锁住死物的颈部,略微一拽,将猎物拖至了身前。

    那庞然巨物被他俯身毫不费力地提起,向马后扔去。

    他身后并没有像旁的亲王贵族一般的护卫队,只一个孤零零的侍卫,眉眼虽不及前人惊艳,却也有几分如出一辙的冷漠。

    那人稳稳接住了尸体,像是半点没瞧见郑婉一般,先一步驱马奔出了视线。

    见青年将弓往身后一放,似也要走,郑婉挣扎着站起身,擦掉唇角的血迹,朝他低低一鞠。

    少女虚弱而低的声线如同一抹即消的雾气,堪堪萦过耳侧,又被风声吞并。

    “三少主。”

    马上的青年眉目轻轻一扬,神色却并不意外,并未停下欲走的念头。

    他微抚坐骑鬓毛,轻轻一喝。

    一步一步腾起的马蹄声中,少女平静的声音仍在继续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话,却不是道谢。

    “东南方的路上有埋伏。”

    “二十一人。”

    马上青年的身形瞧不出丝毫停滞。

    他那匹马瞧着比不上旁人的品种精良,但速度却丝毫不见逊色,只一瞬便消失在尽黯的夜色里。

    郑婉直起身子,几番尝试平稳呼吸,终是又被方才勉力说出的一番话逼咳出几口血。

    耐着行出几步,她耗尽了最后的气力,眼前一黑,倒在了溅满血迹的枯木边。

    ···

    已是逐渐逼近午夜,宫墙内远处一角不起眼的宫殿仍是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窗纸上透着人匆匆来回的身形,在静谧的夜里混合着浓烈的血腥气,引得路过的宫人时不时抬首驻足。

    冬猎后按照习俗,是该邀着众人开宴庆祝,给狩猎所得最多之人也封个头彩。

    今日可汗原也是打算照常参宴,只是坐到了主席上,看着眼前一照如旧的烈酒佳肴,他倒不知怎的没了兴致,吃喝入嘴也无滋味,反倒是只觉得耳边吵闹。

    耐着性子又待了一会儿,仍是没个乐子,他索性散了宴,拾了壶酒,自己回了寝殿,斜倚在檀椅上坐着。

    左右无事,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起汉室送来的珠串。

    外殿萦了烛,火光映在珠身,透出温色浅浅的光。

    一珠一珠往下按,手串时不时在掌中发出清粼粼的声响。

    浅浅淡淡,挂在耳中,声调逐渐轻缓的变幻,余韵悠长绵软。

    周围很静,他莫名想起郑婉每每在他身下痛不可遏时的喘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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