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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垂尺素(二) (第2/2页)
的卫贺撞了个满怀。 卫澈抽过他手中信笺,展开细阅。 “哪来的鸡日日惊扰不休?”他放下信笺,聆听鸡鸣之声,眉头深锁。 卫贺一副少庄主明知故问的神情,仍是老实回禀:“是阿欢姑娘的锦鸡,那鸡……如今住在鸣月居。” “看看去。”卫澈脚程颇快。卫贺回身替他取了外袍,小跑追上少庄主。 晨曦微弱,鸣月居庭院未点灯烛。朦胧薄雾中,卫澈听得短剑划空之声。 他走近两步,看见青石案上青白棋子零落,一旁的小铜壶炉火幽微。冬青坐在梨花树下,遥遥注视着习武的阿欢。 “少庄主。”冬青起身垂手行礼,恭敬有加。 卫澈含笑,垂手还礼:“兄台与吾年纪相仿,唤吾景瑜便好。只是不知兄台何字?” “穷门小户,何谈有字。”冬青不卑不亢,抬手请其落座,自己亦坐回原处。 一盏落了梨花瓣的茶奉至卫澈面前。壶嘴隐吐白雾,将薄雾染浓两分。 “清风堂出身之人说自己是小户,未免太过自谦。” 茶水沾至冬青下唇,他默然抿唇,继而放下茶盏。 “少庄主一早来访,原不是来看吾妹习武的?” 卫澈看他似笑非笑的面容,低首衔起一颗棋,于两指间把玩。 “吴管事没了。”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似闷拳捶向冬青心脏。 清风堂与重门势同水火,目标却是一处。”青色棋子落定,卫澈续道,“你觉得老堂主还能藏多久?” “打从一开始,你便是冲着清风堂来的,是么?”他既直接将话点破,冬青也无意再掩饰。入庄,明面上是阿欢的买卖,实则是要与水吟庄达成协作。 老堂主式微,凭一己之力自难成事,亦无能力护佑他人,吴管事便是最好的例证。 诸人心怀鬼胎,卫澈未必心怀坦荡。纵观局势,他没有更多的选择。卫澈亦心知肚明,才会如此从容不迫。 “不愧是清风堂少主,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。”卫澈含笑道。 “少庄主开口容易,日后想要轻易脱身怕是不能够了。” 水吟庄原可以继续置身事外,远离争斗。卫澈偏要主动搅入乱局,所为何求? “君宽心。我既开了口,自会承担到底。从某种层面看,你我目标一致。”卫澈看出他的不豫,提起铜壶,替其添盏。 “茶凉了,就不好吃了。” 冬青不动声色看着茶色翻搅。 剑声穿透雾气而来,卫澈扭头探看——阿欢指间的蝶翼,似虚影幻化。 “身法敏捷,出剑利落,倒真像是只翩跹的蝴蝶。吾幼时见她,她也如蝶般欢跃,圆圆脸庞,笑得喜人。如今她与从前大相径庭,对我更无半分记忆,令我不由……” “她是我幼妹!” 仿佛被人扼住短处,冬青面色渐冷,“若想我们合作,这样的话莫要再提,尤其在她面前。” “我几时说她不是了?”卫澈正视他,未有丝毫收敛,“为了大计,杀鱼乃至杀人,若非关系亲厚,又怎会牺牲至此?” “她什么都不知道。你最好离她远些。” 冬青直截了当,让卫澈哑了嗓。 阿欢平日耿直颟顸,虽是杀手,满心只有求财救母。他一度以为她做戏久了,装得炉火纯青,不想竟是真懵然无知。 “阿兄!”雾气渐散,阿欢飞身收势,朝向冬青朗声唤着。 “适才的交易,我应了。只是还有一条件。”冬青抬手将白子落于他青子旁,看着他眼底掩埋落寞,恍若未察。